第4章
只是没有想到,还来不及给予老幺多少疼,罗妈便撒手人寰。照顾罗小湖的责任,最终还是落在了长上。
岳巍然年纪不大,脸可很臭。从罗家开始,罗一海就没见他笑过——也可能是没跟自己笑过,连正都不瞧,也不知对他是有多大意见。要他早回家也不回、外宿也不知打电话,让老妈罗一海碎了心。
年长幺弟八岁的罗二河,有时候也想尽一下长的职责,无奈罗小湖并不给她这个机会。
罗一海觉得,这可能是叛逆期的缘故吧。就像罗三江,每天不在外面打一架晚上都睡不好觉。
罗二河说这样可不好,罗一海却觉得没所谓,等罗小湖慢慢长大了谈了朋友,就算让他粘,罗小湖必然也不肯了。
第3章
当时罗爸已经开始生意,小有起,罗妈妈便缴着罚款要了第三胎。
罗二河说他是罗一海的贴心小棉袄,罗三江叫他“护兄狂”——谁敢说罗一海的坏话,那罗小湖是要上去拼命的。
罗家想多生孩的既不是罗爸,也不是罗家爷爷,而是罗妈本人。
最后一个,再没有老五、老六。
罗三江曾因为逃学被老师找家长,挨了罗一海的训。年少气盛,跟他哥吵架摔东西,一个背包丢在罗一海上。罗一海还没怎么样,罗小湖冲了上去。抱着罗三江小,张嘴就是一。
而在外面泰山崩于前面不改、骄傲冷面的罗小湖,转脸就跟罗一海笑成一朵;手指上扎刺,藏着那手指不叫罗二河给他,偏要等罗一海回来两泪去跟大哥哭一哭,赚罗一海的抱抱哄哄心疼一条龙。
死死咬了五分钟没撒嘴。
他是罗家孩里最聪明的,学习方面从来不用心。自打念书以后成绩从没过班级前三,每次上缴的成绩单都够罗三江喝一壶——罗一海给他辅导功课的时间基本用来让他撒。年年三好、优秀、学生代表,奖状无数,每次家长会的时候,罗一海在罗三江班主任那里挨训,转就会在罗小湖班上听表扬。
她这时已经三十多岁,罗爸的生意也没几年那么好,无论还是经济都不允许再生——所以老四不叫罗四湖,而是罗小湖。
罗一海便想,有了罗小湖搭桥,日长了总会好起来的。哪成想,岳巍然这叛逆期也未免太长,直到八年后离开罗家的那一句“再见”,是唯一一句看着罗一海的睛说的话。
二十结了婚,顺顺利利生下了第一胎,有老人帮忙带,家里也没什么经济压力,等罗一海能跑能了,罗妈便欣欣然怀了第二胎。刚好一兄一妹,一家人天喜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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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巍然正式搬来罗家,已经是他妈妈岳隽华和罗爸结婚后半年的事情了。
偏偏罗一海从来没发觉这可怕的双重面目,从心底里觉得“我小弟脑聪明人又乖,往后必是人中龙凤”。罗二河从此见了幺弟也要摇绕着走,觉得大哥这辈是完了,定要被罗小湖吃得死死的。
他从小粘罗一海粘得厉害。罗一海完饭他帮忙摆碗筷,洗了衣服他给晾袜。罗一海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,上厕所不让就哇哇大哭。大一以后不哭了,默默在门外等着。
稀罕罗一海当哥哥,那罗小湖可就要翻脸了。
罗一海千方百计把罗小湖从三弟上撕下来,罗三江上从此留下整整齐齐满牙印的浅疤——和心理影,一见小弟就疼。
生完罗三江之后,当地的计划生育委员会就要求“对已育有一的妇女制上节育环”。可罗妈对这玩意儿过,上不了。拖着没去结扎,避避了许多年,一个疏忽又怀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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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一海观察了几天,发现他冷淡归冷淡,对罗小湖态度还是不错的。冒发烧,让罗小湖送药;天冷加衣服,让罗小湖送到他房里;就连吃饭多填一碗,也要罗小湖说“你要多吃一些,不然我会长得比你,羞羞脸哒!”罗小湖倒是不嫌烦,完成了任务,大哥会有奖赏呀。
这样的罗小湖,和岳巍然居然相不错,颇有微妙。
她喜小孩,虽然罗一海生的时候已经开始计划生育了,但当地政策还不那么严,再要一个也可以睁一只闭一只,罗妈便打定主意最少要俩。
罗小湖之所以叫罗小湖而不是罗四湖,是有原因的。
再加上母亲改嫁,搬到全然陌生的环境里生活,一下多四个异姓兄弟,可能是要别扭一阵的。